安珂把池欢送到十号名邸。
“池小姐,我送完岳律师就回来,您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她点点头,“嗯啊,你去吧。”
白色的法拉利倒车离开。
池欢往公寓大楼里走,几乎是越走越快,越走越快,到最后几乎是小跑着,开门的时候因为太匆忙,还两次按错了密码。
用力的推开门,冷清感扑面而来。
墨时谦在家的时候,他也从来都是少言寡语的男人,除了在床上让她觉得热情,其他时候都是冷冷清清,和偶尔的强硬。
做饭,替她收拾她不擅长收拾的家,其余时间就是看书,用笔记本忙他的工作。
可少了一个人就是少了一个人,空空荡荡得死寂。
把包随手一扔,脱了鞋子走进去。
干干净净,整整齐齐,冷冷清清,安安静静。
玄关处的鞋子,衣帽间的衣服,浴室的牙刷,刮胡刀,须后水……所有能看得见有男人存在的东西,全都消失了。
果然是强迫症式样的整理达人,明明住了一段时间,走的时候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。
他走了。
说让他走,他就真的走了,平常也没见他这么听话。
池欢从浴室里出来,靠着床呆呆的坐在地板上,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。
门铃声响了很久,久到摁门铃的宁悠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,池欢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去开门。
宁悠然看着她,张口,“欢欢……”
有些事情,真的无从安慰,说再多也是枉然,宁悠然也明白,可仍然还是不能只沉默。
池欢看着她,“你怎么来了,不是应该要上课吗?”
宁悠然摸摸脑袋,呐呐的道,“我担心你。”
池欢朝她笑了笑,“进来吧。”
进了屋,宁悠然眼睛转了一圈,最后才觉得公寓里没别人。
池欢冲了两杯热饮,放在茶几上,然后盘腿在沙发上,低头吹着热气。
“欢欢……”
池欢露出一个疲倦而勉强的笑,“我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
“我看八卦上说……你有同居的对象……”宁悠然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,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,“是假的吧,是莫西故那个不要脸的杜撰出来诽谤你的……”
如果跟男人同居的话,玄关处应该有男人的鞋子才对。
“是真的,”她仍然低着脑袋,氤氲的热气微微模糊她的容颜,她淡淡的道,“我有跟男人同居,但是在婚礼取消后。”
“墨……墨时谦?”
“嗯。”
“那……他现在人呢?”
“他走了。”
“啊?”
走了?这个时候走?
现在欢欢因为他陷入包养男人的负面绯闻,欢欢爸爸还因为涉嫌贪污已经被带走了,那男人现在离开?
还是不是男人了?!
宁悠然勃然大怒,正要发火,女人幽幽静静的声音已经响起了,“是我把他赶走的,他还找了岳霖替我爸辩护。”
宁悠然看着她,池欢低头盯着杯子的水面,像是在发呆。
她没忍住,嘟囔道,“就算你赶那也不能走啊。”
赶也不能走。
是啊,她其实也以为他不会走呢。
女人总是口是心非,嘴上驱赶着,心里还是盼着他能死皮赖脸的留下来。
何况,他就算不走,她能拿他怎么样呢。
可能他原本就不喜欢她吧,她都说让他走了,又怎么会死皮赖脸的留下,他肯替她找兰城最好的律师,说不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。
池欢低头,抿唇道,“没事,不用提他了,”顿了顿,她又淡淡的补充道,“本来我跟他在一起也只是意外。”
“啊……意外?”宁悠然觑了她一眼,小心翼翼的问,“你……代孕啦?”
池欢抬头,面无表情的看着她,“……”
宁悠然低下头,默默的喝热饮。
好一会儿她才认真的道,“没代孕就好,我妈妈说女孩子流产对身体不好。”
池欢看着她,绯色的唇扯了扯,露出几分牵强的笑,“嗯,没事。”
宁悠然看得出来她情绪低落,也不再说什么,准备中午给她炒几个家常菜,一直陪着她。
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,池欢说头疼有点累,宁悠然连忙让她去休息了,“你睡会儿,我中午做好饭叫你。”
池欢点点头,放下杯子就一言不发的回卧室了。
窗帘一拉,房间里的光线就暗了下来。
整整半天,她躺在床上,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醒着的,或者半梦半醒,整个人愈发的浑浑噩噩。
直到一股熟悉的从厨房飘来的香。
她愣了愣,墨时谦回来了吗?
她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,开门就走了出去,在客厅正好遇上准备叫她起床的宁悠然,“欢欢,你起来啦,汤再熬两分钟就好啦,你洗把脸准备吃饭吧。”
池欢看着她,迟缓的点点头,“好的……你还会做饭啊。”
宁悠然撇撇嘴,“会啊,我妈说一个人在厨房很无聊,喜欢拉着我,”她脸上露出笑,“那种宴席式的大菜我不会,但就自己吃的,我手艺还是不错的。”
“好,我就去。”
宁悠然看着她的背影。
她从来没见池欢这么黯淡过。
爸爸要坐牢。
自己的负面新闻又一堆。
男朋友还离开了。
换谁谁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吧。
…………
1999的顶层说不对外开放的。
干净透明的落地窗前,摆着一张深紫色的单人沙发,俊美的男人穿一件黑色的衬衫,下面是同样黑色的西裤。
他指间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香烟,深沉寂静的双眸俯视着下面的景色,一言不发,看不出他在想什么。
岳霖清了清嗓子,直接而简略,“时谦,池鞍这个事情,除了在法庭上帮他把刑期压到最低,其他的,我没别的办法了,你应该也知道,像他这么大官说落马就落马,背后没有党派的政治斗争是不可能的,贪污只是用来定罪的。”
墨时谦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,没吭声。
岳霖转而看向一旁的风行,有些玩味的道,“我记得他以前不抽烟的,被甩了?”
风行瞥了静默深沉的男人一眼,嗤笑,“被轰出来了。”
“啧,”岳霖轻笑,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大男人被女人轰出来,不是玻璃心脸皮不够厚,就是手腕不够硬,都不爷儿们,不是我说,像池欢那么漂亮还天真得不行的姑娘,这年头不多了。”
其实不是漂亮天真的不多。
岳霖觉得,主要是这么漂亮的不多,天真不天真倒是无所谓,男人么,食色性也。
这年头照骗简直丧心病狂,荧幕上的女明星卸了妆光说吓人的就不少,接触得多了,他心有戚戚焉。
池欢真人的五官比镜头里更立体,显得更精致,基本没怎么化妆,水灵灵的,尤其是透着一种介于女生和女人之间的,很别致的小女人味道。
男人俊美的脸从烟雾中抬起,“我叫你去跟池鞍的案子,是让你去研究我的女人的?”
岳霖打着商量,“时谦,我看你也不是能被女人轰走的男人,多半是懒得陪她玩儿了,我瞧着她还有点儿小意思,我上手追,你应该不会说什么吧。”
墨时谦朝他吐了个烟圈,唇上勾出若似无的弧度,似笑非笑得厉害,“不怕死你就来。”
“……”
岳霖看向风行,怒道,“怎么你们兄弟染指过的女人还不准人沾了是吧。”
“哦,我忘了告诉你,他被池欢轰出来之后,没回他那破公寓,在素银那边买了套新别墅像是要金屋藏娇。”
岳霖,“……”
再对上墨时谦那深沉温淡盯着他的眉眼,顿时头疼,“……我怕死,你当我没说。”
墨时谦看他一眼,淡淡的道,“你说我们兄弟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岳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心直口快过,“池欢那市长爹才被关就有男人恶狗一样想扑上去,楚惜那么大名鼎鼎的美人怎么可能没人垂涎,她身边连个太监都没有,难道不是你们在背后捅刀子?”
房间里刹那间鸦雀无声。
他看到墨时谦唇畔隐绰的笑意,一下就反应了过来。
风行轻佻妖孽的眉眼弥漫着一层笑,嗓音性感得阴测,“岳霖,你最近缺爱缺得厉害?要不要我送几个给你?”
岳霖,“……”
他不就是起了点色心,至于这么借刀杀人的给他挖坑?
真正了解风行的人谁不知道,那女人的名字就是他的逆鳞,一不小心刮到,他就会不爽,他不爽了,一定数倍还给你。
…………
吃完午饭。
池欢给岳霖打了个电话,大致的询问了一下池鞍的情况。
她似乎只是想了解,宁悠然在一旁没有听她发表任何的意见,问完了,她就低声道谢,然后挂了电话。
挂了电话后,她又拿ipad的刷新闻。
宁悠然舔舔唇,一眼疾手快就挡了过去,“欢欢,你还是不要看了,网上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,就只会乱喷,看着坏心情。”
墙倒众人推,亘古如此。
何况是娱乐圈那样现实得不近人情的地方。
“悠然,没事的,”池欢抬手摸摸她的脑袋,淡淡的道,“事情再坏也有个结果,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,娱乐圈本来就是沉沉浮浮,我见多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就算我不站出去,他们也迟早会找上门的。”
宁悠然看了她好一会儿,池欢的眼神平静又坚决,她没办法,撤了手。
新闻的标题就很刺目。
“落马贪官的女儿——昔日当家花旦池欢。”
“池欢:究竟谁说插足者小三。“
“当家花旦池欢包养的男人。”
“……”
“池欢耍大牌,违约,欺负新人黑料。”
“……”
她翻新闻翻得很快,宁悠然一会儿看屏幕上的新闻,一会儿又紧张的看池欢的脸色,一边又道,“胡说,都是胡说。”
“现在做新闻的怎么回事,就知道瞎说?”
池欢退出新闻的界面,将ipad的放到一旁,垂眸淡笑,“他们就是这样的,吹的时候给你吹上天,踩的时候拼命踩,不用生气。”
宁悠然抱着抱枕蹲在她的脚旁,抬头看着她,“欢欢,你打算怎么办啊。”
“我给姚姐打电话,举行一个
世纪代怀孕公司专业吗